西晋八王之乱教训：不受制约的权力必然导致动

公元290年，晋武帝司马炎逝世，留下了一个仅统一十年的庞大帝国和一个痴呆的皇帝晋惠帝。不幸的晋惠帝拥有一个既丑陋又狠毒的皇后贾南风。贾南风与楚王司马玮合谋，在晋武帝去世的第二年就铲除了辅政的太傅杨骏，揭开了历史上著名的权力争夺战——“八王之乱”的序幕。

杨骏死后，朝政落入汝南王司马亮和卫瓘的手中。贾南风先是指使司马玮杀掉二人，又矫诏杀了司马玮。正当贾氏一族得意忘形，企图废杀太子之时，赵王司马伦与孙秀借为太子复仇之名，铲除了贾南风及其党羽。司马伦并不满足，甚至篡位自立。齐王司马冏联合河间王司马颙、成都王司马颖起兵，推翻司马伦，迎回晋惠帝。但权力之争并未结束，长沙王司马乂掌权不久也被他人推翻。

在这场混乱的“八王之乱”中，上位者如司马颖、司马颙等，都未能长久掌握权力。这场斗争不仅是西晋人力、物力、财力、兵力的耗尽之源，也几乎消灭了西晋的精英集团。正当西晋内乱不断之时，刘渊等人趁乱起兵，历史进入了最黑暗的“五胡十六国”时期。

“八王之乱”堪称历史上权力斗争的集中写照和缩影。在这场斗争中，君臣反目，骨肉相残，朝政失纲，后宫失序。各色人物纷纷登上政治舞台，各种手段无所不用其极。无论贤愚长幼，都如飞蛾扑火般涌进权力的漩涡中心。即使曾经为人称道的卓识之士如陆机、雄豪如刘琨、才华如左思等也未能幸免于难。权力如同一剂迷失人心的，让人不辨形势、不明事理，前赴后继、执迷不悟。

更让人唏嘘不已的是，一些原本属于清流时望之士，在掌握权力之后仿佛马上变成了一个人。他们掌握权力的过程就如同“变质”的过程。例如司马亮、司马冏等人一旦专权，就权归私门，大起大第府宅，耽于宴乐、沉于酒色，中外失望。又如司马越专擅威权，企图霸业，同样大失众望，忧惧而死。权力又如同一剂，感染了每一个身陷其中的人，使之难以清醒、难以挣脱。与其说权力是个坏东西，不如说不受制约的权力才是个坏东西。

回首八王竞相登场的历史瞬间，每个人在出场前都踌躇满志，但掌握权力后的表现却无不令人失望。这让人想起马克斯·韦伯的话：与其将权力建立在个人魅力的“卡里斯玛”权威之上，不如建立在制度权威之上。尽管制度化的政治可能缺少令人激动的献身精神和英雄气概，但它更稳定、更可靠、更安全、更具有可预期性。人性有弱点，加上不受制约的权力，变质是必然的。与其寄希望于个人威权的自制，不如寄希望于制度的约束。因为个人威权的不可预测性源于我们无法依赖其道德品性，而事实上，其道德品性往往并不可靠。个人威权可能让事情变好，但更多时候可能更糟，甚至成为问题的一部分或根源，而非解决方案。权力是一把双刃剑，既能造福苍生，亦能引发混乱。其关键在于能否将权力置于制度的牢笼之中，让它在制度的束缚下有序运行，而非过度信赖掌握权力者的道德自律。倘若如此，许多重复的历史悲剧，如“八王之乱”，或许就可以避免。

在历史上，国破家亡之际，那些顽强生存的公主们所经历的磨难，其离奇程度超出我们的想象，也超出了历史记录的范围。我们对这些磨难的了解寥寥无几，犹如千年前的流星，在引起我们注意之前便已悄然陨落，沉寂无声。历史却记载了一位公主沦为奴婢的罕见事例——西晋惠帝的次女临海公主。

临海公主，原被封为清河公主。西晋灭亡时，洛阳陷入混乱，皇族纷纷逃难。途中，她与家人及姐妹失散，被一名乡野村夫发现。因仅值几文钱，她被转卖给吴兴县的钱温为奴。钱温的女儿娇生惯养，自私专横，对身边的侍从更是非打即骂。钱温将清河公主买回家后，便将她送给女儿作婢女。从此，公主开始了她人生中最痛苦、最卑微的生活。

清河公主天生丽质，身上流淌的皇室血脉赋予了她非凡的气质和风度。这却引起了钱女的嫉妒。钱女不断追问公主的身份，公主却始终避而不谈。在钱女的冷酷对待下，公主的生活愈发艰难。稍有疏忽就会遭受鞭打，甚至被关进黑房间，长时间不供吃喝。

孤苦伶仃的公主只能默默忍受。她深知，曾经的皇女生涯再如何繁华，如今也只是一场过眼云烟。她认命了。当晋元帝在江南重建晋朝的消息传来时，公主仿佛看到了希望。趁外出购买脂粉的机会，她逃出了苦海，历经千辛万苦，终于抵达都城，求见元帝。

门口的卫士因见她衣衫褴褛、一身奴婢打扮而不肯相信她就是前任晋惠帝的女儿。在她发誓后，卫士们半信半疑地向上禀报了情况。在元帝面前，公主痛陈这些年的流离失所和所遭受的苦难。元帝对公主的不幸深感同情，同时对钱温及其女儿的虐待感到愤怒。他命令将钱温及其女儿押来，投入死牢。不久后，元帝改封清河公主为临海公主，并下嫁宗正曹统。公主的生活终于云开雾散，而她作为公主曾被卖身为奴的经历也成为历史中的唯一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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